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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 歌唱自然的诗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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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鸟高飞尽,孤云独去闲。

    相看两不厌,只有敬亭山。

    自 遣

    对酒不觉暝,落花盈我衣。

    醉起步溪月,乌还人亦稀。

    春日醉起言志

    处世若大梦,胡为劳其生。

    所以终日醉,颓然卧前楹。

    觉来盼庭前,一鸟花间鸣。

    借问此何时,春风语流莺。

    感之欲叹息,对酒还自倾。

    浩歌待明月,曲尽已忘情。

    月下独酌

    花间一壶酒,独酌无相亲。

    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。

    月既不解饮,影徒随我身。

    暂伴月将影,行乐须及春。

    我歌月徘徊,我舞影零乱。

    醒时同交欢,醉后各分散。

    永结无情游,相期邈云汉。

    元结,字次山,河南人,生于开元十一年(723),死于大历七年(772)。他是个留心时务的人,做过几任官;代宗时,他做道州刺史,政治的成绩很好,为当时的一个循吏。他的诗文里颇多关心社会状况的作品,虽天才不及杜甫,而用意颇像他(参看下章) 。他又是个爱山水的人,意态闲适,能用很朴素的语言描写他对于自然的欣赏。

    招孟武昌

    漫叟(元结自号)作《退谷铭》,指曰:“干进之客不能游之。”作《桮湖铭》,指曰:“为人厌者,勿泛桮湖。”孟士源尝黜官,无情干进;在武昌不为人厌,可游退谷,可泛桮湖,故作诗招之。

    风霜枯万物,退谷如春时。

    穷冬涸江湖,桮湖澄清漪。

    湖尽到谷口,单船近阶墀。

    湖中更何好?坐见大江水,

    欹石为水涯,半山在湖里。

    谷口更何好?绝壑流寒泉,

    松桂荫茅舍,白云生坐边。

    武昌不干进,武昌人不厌,

    退谷正可游,桮湖任来泛。

    湖上有水鸟,见人不飞鸣。

    谷口有山兽,往往随人行。

    莫将车马来,令我鸟兽惊。

    夜宴石鱼湖作

    风霜虽惨然,出游熙天晴。

    登临日暮归,置酒湖上亭。

    高烛照泉深,光华溢轩楹,

    如见海底日,曈曈始欲生。

    夜寒闭窗户,石溜何清泠!

    若在深洞中,半崖闻水声。

    醉人疑舫影,呼指递相惊。

    何故有双鱼,随吾酒舫行?

    醉昏能诞语,劝醉能忘情。

    坐无拘忌人,勿限醉与醒。

    石鱼湖上作

    吾爱石鱼湖,石鱼在湖里,

    鱼背有酒樽,绕鱼是湖水。

    儿童作小舫,载酒胜一杯;

    座中令酒舫,空去复满来。

    湖岸多欹石,石下流寒泉;

    醉中一盥漱,快意无比焉。

    金玉吾不须,轩冕吾不爱。

    且欲坐湖畔,石鱼长相对。

    无为洞口作

    无为洞口春水满,无为洞傍春云白。

    爱此踟蹰不能去,令人悔作衣冠客。

    洞傍山僧皆学禅,无求无欲亦忘年。

    欲问其心不能问,我到山中得无闷。

    说洄溪 招退者

    长松亭亭满四山,山间乳窦流清泉。

    洄溪正在此山里,乳水松膏常灌田。

    松膏乳水田肥良,稻苗如蒲米粒长。

    糜色如珈玉液酒,酒熟犹闻松节香。

    溪边老翁年几许?长男头白孙嫁女。

    问言只食松田米,无药无方向人语。

    浯溪石下多泉源,盛暑大寒冬大温。

    屠苏宜在水中石,洄溪一曲自当门。

    吾今欲作洄溪翁,谁能住我舍西东?

    勿惮山深与地僻,罗浮尚有葛仙翁。

    以上不过是略举几个歌唱自然的诗人,表示当时的一种趋势。中国的思想界经过佛教大侵入的震惊之后,已渐渐恢复了原来的镇定,仍旧继续东汉魏晋以来的自然主义的趋势,承认自然的宇宙论与适性的人生观。禅宗的运动与道教中的智识分子都是朝着这方向上走的。在这个空气里,隐逸之士遂成了社会上的高贵阶级。聪明的人便不去应科第,却去隐居山林,做个隐士。隐士的名气大了,自然有州郡的推荐,朝廷的征辟;即使不得征召,而隐士的地位很高,仍不失社会的崇敬。《新唐书·卢藏用传》有一个故事说的最妙:

    司马承祯尝召至阙下,将还山。藏用指终南山曰:“此中大有佳处。”承祯徐曰:“以仆观之,仕宦之捷径耳。”

    司马承祯是个真隐士;卢藏用早年隐居少室、终南两山,时人称为“随驾隐士”,后来被征辟,依附权贵,做到大官,故不免受司马承祯的讥诮。这个故事可以使我们知道当日隐逸的风气的社会背景。思想所趋,社会所重,自然产生了这种隐逸的文学,歌颂田园的生活,赞美山水的可爱,鼓吹那乐天安命、适性自然的人生观。人人都自命陶渊明、谢灵运,其中固然有真能欣赏自然界的真美的,但其中有许多作品终不免使人感觉有点做作,有点不自然。例如王维的

    独坐幽篁里,弹琴复长啸。

    在我们看来,便近于做作,远不如陶潜的

    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

    天天狂饮烂醉,固不是自然;对着竹子弹琴长啸,也算不得自然,都不过一种做作而已。

    但这个崇拜自然的风气究竟有点解放的功用,因为对着竹子弹琴长啸,究竟稍胜于夹在伶人队里唱《郁轮袍》去巴结公主贵人罢?在文学史上,崇拜自然的风气产生了一个陶潜,而陶潜的诗影响了千余年歌咏田园山水的诗人。其间虽然也有用那不自然的律体来歌唱自然的,然而王维、孟浩然的律诗也都显出一点解放的趋势,使律诗倾向白话化。这个倾向,经过杜甫、白居易的手里,到了晚唐便更显明了,律诗几乎全部白话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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